第八節 千古樂道的孫龐鬪智 (1.9.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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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冊 上古時代 (由上古時代至秦的統一)

第九章 戰國時代的七雄

第八節 千古樂道的孫龐鬪智 (1.9.8)

       卻說齊國人孫臏，相傳係孫武子的後裔，與魏國人龐涓同在一名隱士號叫鬼谷子的那裡學兵法。兩人結為兄弟，并約定以後無論誰先得志，必須相互推舉。

      龐涓先別師至魏，魏惠王深為重任，封為將軍，使掌兵權。龐涓雖然得意，但并無推舉孫臏的意思。一天，惠王面對龐涓說：「聽說你有一個同學孫臏，乃孫武子後代，深得祖傳兵法，何不替寡人找來呢？」龐涓回答說：「因孫臏係齊國人，所以不敢進言，既然大王欲召他來，臣即當去信叫他前來。」龐涓口裡雖然這樣說，但心中深恐孫臏前來，分奪他的兵權。無奈魏王有令，又不得不從，於是寫了一封信，派人去請孫臏。孫臏到了魏國，魏王待他很是敬重，但礙著龐涓，尚未派給實職，僅以客卿之禮相待。

      孫臏尚以為是龐涓荐引，對龐涓甚是感激。其實龐涓心中正在設計陷害孫臏，他探詢孫臏家中近況，始悉孫臏父母早亡，依靠叔父孫喬教養成人，他叔父在齊康公朝裡作官，當田和篡齊的時候，一家逃散。還有兩個堂兄孫平、孫卓，亦不知下落。於是龐涓便偽造孫平、孫卓的家信，并派人偽製係山東帶來的。孫臏接到兩位堂兄來信，也無法辦別真偽，信以為真，回信無非說一些思念的情形，以及目前無法返齊。寄後再議」等語。龐涓得了回信，使仿照其筆跡，將後面的話改寫成背魏返齊的意思，并將這封信呈給魏王，說孫臏有反叛的意思。魏王當然大怒，龐涓又做好做歹的判了孫臏刖足之刑，刖足就是把兩個膝蓋割掉，從此，孫臏便變成殘廢了。

      龐涓沒有將孫臏害死，而只使他變成殘廢，是有他的作用的，因為他想利用孫臏將孫子兵法教給他，然後再要他的性命。可憐孫臏尚蒙在鼓裡，還念龐涓是以同學的情份保全他的性命，所以等到傷口好了以後，每天還在給龐涓抄寫孫子兵法。有一個服侍孫臏的老者，得悉此中情形，心中甚是不忍，更為孫臏抱不平，便一五一十的把龐涓害他的情形，詳細的告訴孫臏。孫臏聽了很是吃驚，始知龐涓如此無義，怎能給他的兵法呢？ 若是不替他寫，又因殘廢，必定難逃性命。左思右想，忽然想得一計，便將己寫好的木簡，用火燒掉，而假裝風魔，倒在地上，一時哭，一時笑，便溺滿地 。有人報告龐涓，龐涓恐其假裝， 欲試其真假，便叫人將孫臏拖入猪圈中，裡邊糞便狼籍，孫臏進入猪圈中，毫無顧忌，倒身便臥，再使人送些美酒好菜，請孫臏吃，詐稱係暗地送來的，龐涓并不知道。孫臏知道龐涓派人來試他的，便怒目而視，將酒菜推翻。來人便檢些冀便及泥塊給他，孫臏反取些來吃，使人據情還報龐涓，龐涓才相信孫臏是真的中了風魔，因此對孫臏便放縱了，任他爬進爬出。孫臏有時候睡在猪圈裡，有時露宿街頭，一般市民都可憐他，都拿飯食給他，孫臏對送來的飲食，有時吃，有時不吃，哭笑無常，狂言亂語，不絕於口，誰也不知道他是假裝風魔哩！但龐涓始終不把孫臏置之度外，吩咐部屬每日清晨具報孫臏的所在地點。

      那時墨子有個弟子叫禽滑，從魏國來到齊國，便將孫臏被害的消息告訴齊國的大夫田忌，并極稱孫臏的才幹。田忌便奏告齊威王 (田齊君主，本名田因齊)，同時商定暗中迎救孫臏返齊的計策。派遣辯士淳于髡 (ㄎㄨㄣ剃髮) 以送茶葉給魏王為名，禽滑則扮做侍從。魏王將齊國使者招待在賓館裡，晚上禽滑去見孫臏，并說明齊王設法迎救其返齊的計策，要孫臏仍在原處等他。到了第二天晚上，便將孫臏藏在車內，而將孫臏的衣服則教一個兵卒穿着，扮做孫臏模樣。披頭散髮滿臉汙泥，仍睡在那裡。等他們出城以後，再逃回來。龐涓因得部屬報告孫臏仍在原處，所以不疑，後來不見孫臏了，只見他的衣服散亂一地，疑其投井，雖經各處打撈，仍沒有發現孫贖的尸首，但是絕沒有懷疑到他已逃返齊國，因此也就置之不問了。

      卻說孫臏等到了齊國，齊威王親自迎接，并即欲授以官職，孫臏推辭說：「臣尚沒有一點功勞，不敢接受官爵，同時龐涓若得知我在齊國做官，必定又起妒嫉，不如暫守秘密，等到要用我的時候，再來效命為佳。」於是孫臏便住在田忌家裡，田忌待為上客。齊王閒暇的時候，常與家族諸公子賽馬為樂，田忌因馬力不及，常常失敗。孫臏便對田忌說：「假如明天再賽馬的話，我敢保證你必勝。」田忌說：「若果能取勝的話，我當不惜以千金下注。」於是便約定與齊王明天再賽，每次以千金為輸贏，齊王笑而允之。是晚，田忌問孫臏必勝的方法，孫臏說：「我看你們賽馬，馬力都相差不遠，而且每次比賽時，都分上、中、下三等馬比賽，假如你以下等的馬，與齊王上等的馬比賽，再以上等對王的中等，以中等對王的下等，這樣，你雖然失敗一次，卻能取勝二次，不是可贏得千金嗎？」田忌聽了，拍手稱妙。到了第二天，便照孫臏的妙計行事了，果然贏得千金。田忌乃將取勝的方法，告訴齊王，齊王嘆着說：「自以這點小事看來，便可見孫先生的智謀過人了。」於是對孫臏更加敬重。(即「上駟對下駟」)

       卻說魏國因趙國曾襲取過魏的中山，便派龐涓領兵伐趙，圍困趙國的都城邯鄲，趙便向齊求救。齊王派田忌為大將，孫臏為軍師，暗中策劃，在桂陵(今山東荷澤縣東北)與魏兵相過，被孫臏用伏兵將魏兵殺得大敗，龐涓這時才知孫臏果然逃返齊國，心中甚是害怕，連夜便率領敗兵退回魏國去了。齊威王因此便寵任田忌與孫臏，使專掌齊國軍政。
*此乃「圍魏救趙」，即邯鄲之難和桂陵之戰。


      龐涓深忌孫臏在齊國軍中，終為自己的死對頭，便使人以千金行賄齊王左右，謠言田忌掌握兵權有篡位的企圖，田忌為了使齊王不疑，便同孫臏托病辭去兵權，那時韓已滅鄭。魏又派龐涓領兵伐韓，韓向齊求救。那時齊威王已經死了，其子辟疆繼位，是為宣王。派孫臏領兵救韓，孫臏用减杜之計示弱。於是龐涓得了齊營軍灶日益减少的消息。龐涓很是高興的說：「齊兵一入魏境，還沒有作戰，便己逃亡過半了，那能與魏兵作戰呢？」於是親自率領精兵，不分晝夜追趕 ，孫臏預計龐涓的軍隊，到黃昏的時候，必定趕到馬陵道 (今河北大名縣南)於是在山的兩傍，埋伏了軍隊，并將樹木砍倒，橫放在路上，以阻魏兵通行，并只留路旁的一棵大樹幹，將樹皮括掉，用煤烟書寫：「龐涓死此樹下 」六個大字，上面則橫寫：「軍師孫示」四字，吩咐在左右埋伏的軍隊，只要看見那樹下有火光發現，便一齊用箭向這目標射去，準備妥當，只等魏兵追來。果然到了黃昏的時候，龐涓的軍隊就趕到了，當然先要清除路上的碍障，因天黑難辨，行動甚緩。龐涓忽見樹幹上砍白的地方，隱隱有字跡，但看不明白，便命軍士點火來看。龐涓一看到字跡，始知中了孫臏的詭計，即下令退軍，但為時已遲，只見兩邊山上，箭如雨一般射來。龐涓竟被亂箭射死，所率領的軍隊，也十不留一了，龐涓中了孫臏的减灶之計，兵敗身亡，這也算是不講信義的人，應得的惡報。

      魏國經先後兩次被齊兵殺敗後，便失去東方強國的地位，而齊國從此又強盛起來了，齊宣王論功行賞，便晋升田忌為相國，田嬰為將軍，孫臏辭賞不受，相傳他會將其祖孫武子的兵法十三篇，獻於齊王後，便退隱了，世人不知所終。 他减灶敗魏的偉績，卻彪炳千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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