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2月26日 星期三

第三節 文帝時代的政局 (2.5.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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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冊 中古時代 (由秦至文景之治)

第五章 西漢盛世的「文景之治」

第三節 文帝時代的政局 (2.5.3)

        却說漢初的「無為政治」,雖然能使人民在戰亂後得到休養生息,但國家日超繁榮,過份的放任與鬆懈,也就導致內政外交發生嚴重的危機;如果不是文帝的賢能,大亂可能在他手中便要爆發呢!當時最大的難題是諸侯王國匈奴

        因為天下安定,人口大增,各諸侯王國的實力,也就隨之增強;各國的內政,沒有受到干預,因而養成諸侯王的驕恣。文帝係以諸侯承登皇位,對諸侯王也不敢過份約束,因此更助長他們的野心。文帝初年,宗室諸侯王國已增至十幾個了,關東廣大的地盤,幾乎全為他們所有了。諸王中頗有驕恣不法和敵視中央的,如濟北王興居,因不滿封地過小,於文帝三年造反事平後便廢其國為郡。現在且說淮南王罷!他是文帝的異母弟,為趙姬所生,趙姬本在前趙王張敖宮中,高祖過趙地時,張敖獻給高祖,高祖見了美人,當然不會放過,便命他侍寢。誰知幾度春風,竟珠胎暗結。但高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,所以回宮時,并未將她帶走。張敖因她會侍奉高祖,且已懷孕,不敢再使她在王宮中居住,便另築一室奉養。貫高等謀反事發,牽連趙王張敖,因此連她的家眷均一併拘押河內獄中,趙姬亦被拘在內。那時將臨產,便將高祖召奉的事,向獄宮說明,獄宮不敢怠慢,報告郡守,郡守據實奏報。但久無消息,於是趙姬的弟弟趙兼便向審食其活動,請他向呂后進言。誰知審食其竟碰了一鼻子灰,也就不敢預聞了。

        趙姬在獄中生產一男,雖然在獄中受苦,總希望皇恩大赦,等他弟弟回來,得知活動無望,悔恨交集,便自盡了。獄史只好僱一乳媽撫養,後來張敖冤白遇赦,全家出獄。郡守乃特派吏目,偕同乳媽,護送入都。高祖前因恨張敖,故未顧及趙姬,現聽說趙姬自盡,只有遺下男孩送到,記起前情,心中也不免愧疚,且這孩子貌與已相似,十分憐惜,取名為長,交呂后撫養,并再三叮囑呂后視同已子看顧。 呂后見其母已死,也就妒念全無的囑乳媼小心照料。長長大後頗能博得呂后歡心,便封為淮南王出都就國。後來與母舅相見,才知生母冤死獄中;且恨審食其不肯關說,嘗欲殺審食其泄恨,只苦無從下手。文帝三年借入朝為名,徑謁長安,文帝素來孝友,聽說異母弟劉長來朝,很是歡喜;接見以後,留他在都多盤桓幾日,那時劉長已二十多歲了,力大無窮,胆大敢為;在淮南時常有不奉朝命,獨斷專行之事。此次入京與文帝同車游幸,常不顧君臣名份,直呼文帝為大哥。文帝因只此一弟,格外寬客,從不計較。因此使劉長胆大,心想就是殺了審其食,也不會有什麼大罪;便懷了鐵椎,帶了從人乘車去訪審食其。審食其聽說淮南王來訪,慌忙整肅衣冠。劉長見了審食其,也不多語,一躍下車,照着審食其頭頂就是一鐵椎,審食其不明不白的昏倒地上,劉長便從隨從手中取了利劍,割了審食其的首級,揚長上車,直入宮中求見文帝。文帝出來,見劉長跪伏在地,肉袒謝罪,文帝不免吃驚,忙問他為着何事? 劉長回答說:「臣母前居趙國,與貫高謀反事毫無干係,審食其明知臣母冤枉,不肯向呂后進言,是其一罪;戚姬母子慘死,審食其身為親信大臣,未嘗力争,是為二罪; 呂后封諸呂為王,欲危劉氏,審食其默不一言,是為三罪;他身受國恩,重負三罪,未明正典刑,臣為上除國賊,下報母仇,已將審食其殺了。但臣事前未曾請命,擅誅大臣,不能無罪,特前來請罪!」文帝本來不喜歡審食其,聽說已經殺了,倒也開心,且劉長係為母報仇,也覺得情有可原,便未議罪,而只叫他退出。劉長既已了却心願,便即辭行,文帝便也准奏,劉長便揚長出都返國去了。等到中郎將袁盎入宮進諫,淮南王劉長已出都多時了,文帝也就不再追究。審食其雖死有餘辜,但應在誅諸呂時明正典刑,不應死在劉長之手。劉長擅誅大臣,也不能無罪,文帝號稱聖明,此亦不無循私情之玷呢!

        劉長返回淮南,驕恣愈甚,出入居然使用天子儀仗,擅作威福。文帝貽書訓責,亦抗詞答覆,「願棄國為布衣,守家真定(高祖陵墓)」等語。且變本加厲,暗派大夫等七十人,潛入關中,勾通棘浦候柴武的兒子柴奇,同謀造反。密書往來,被關吏搜出,奏報朝廷。文帝乃遣使召劉長入朝。劉長因部署未齊,只好隨使入朝。那時前後丞相陳平灌嬰均已去世,周勃亦告老返鄉,由御史大夫張蒼任丞相,當即同宗廷尉等審劉長謀反事實,應坐死罪,文帝不忍誅長,命列候等再議;覆奏均稱依法應判死罪。文帝為顧手足之情,赦長死罪,但革去淮南爵祿,充軍至(今四川省),並許家屬同行,派吏管押,按驛遞解。同謀諸人則一律處斬。袁盎進諫說:「陛下嘗縱容淮南王,不為預置賢相,所以致此。惟淮南王素性剛暴,驟受挫折,必不肯受,倘有他變,反負殺弟惡名,豈可不慮?」文帝說:「我不過暫令他受苦,使他知悔。只要他悔過,便叫他回來的。」果然劉長在途中,憤不欲生,拒不進食,竟至活活餓死途中。消息奏報朝廷,文帝聞信,痛哭失聲。將護送及沿途照料不周的官吏數十人,一併處死。並將淮河王封地,分為三國,以封劉長的三個兒子。當時民間有一首歌謠:「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!」就是諷刺此事。

        另一嚴重問題就是外族,當時漢的主要鄰國,北有匈奴,東有朝鮮,南有東越閩越南越,除匈奴外,其餘全都向漢朝貢。文帝即位之初,南越王趙佗稱霸南方,共得東西萬餘里地方,居然使用天子儀杖。文帝因初登大位,不想用兵出征,便修了一封很懇切的書,派大中大夫陸賈攜書往諭,南越王看到文帝的親筆御書,大為感動,加上漢使的能言善辯,便心悅誠服,燬去天子儀仗,願永為大漢藩屬,南方總是安定了。對北方的匈奴,漢從開國便屈居下風。 高祖親征,被困白登,就是一個證明。此後漢朝以子女玉帛與匈奴和親,纔算未再啟戰端。這政策到文帝時代,仍是照行。但匈奴仍不時擾亂邊境,漢因內部問題尚未解決,不敢對匈奴發動大規模戰爭,因此一直處於被動的守勢地位。

        此外,社會上仍瀰漫着秦代重勢尚利的遺風。制度方面,尚保持着秦代許多不合理的地方,尤其法律,文帝是贊同改革的,但前代交付他的任務太重,使他無法兼顧,除逐步革新外,因此便竭力充實國力,儲備人才。文帝時代雖未大規模的改革,但漢朝全盤的革新計劃,却是在他手中擬定的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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